“爆竹声声辞旧岁,总把新桃换旧符”。一付老掉牙的对联一挂就是上千年,中国文化太有意思了。

小时候最盼的就是过年,尤其是大年三十的夜里,家家户户炊烟不息,欢声笑语处处可闻……

那时候奶奶还健在,她亲自下厨,很快就能整出一桌香飘邻里的饭菜,落魄的大家闺秀依然是闺秀呀!从小耳濡目染太重要了,我至今仍敢说:“奶奶做的家常菜乃世上最好吃的菜……”

爷爷约上二三老友,把酒畅饮,并之乎者也的纵横古今,这是他一年之中最有精神头的时候,大年三十在人们的眼里,那才是真正的过年。把一年里的积蓄都拿出来,以满足全家老小的“奢侈”。

年味浓郁的地方,应在村村寨寨,应在那些淳风古朴的小城镇里。我的家乡乃孔孟之故里,那里的孩子们在年三十那一天,在鞭炮声声中,在大人的猜拳行令中,都兴熬夜的,俗称“熬年”……

奶奶炸的“丸子”独有配方,大概是先用绿豆面、青萝卜丝、五香面以及鸡松,另磕上几个鸡蛋喂上大半天,然后在沸腾的花生油里煎炸。每逢春节前夕,邻居们都拿着绿豆面和油之类,在我家门口排队,为了啥?不就是在过年期间能吃上那垂涎三尺的丸子吗。……

在放寒假时,我都是赶回老家过年的,因那里有疼爱我的祖父母,那里有小朋小友与我的友谊,那里的年味浓啊!……

裤兜里塞满鞭炮,手拿“滴滴筋”,一路招摇晃去,和小友们走街串巷,把点燃的炮竹,扔入老巷子的院内,“砰”地一声——吓它个鸡飞狗跳。却换回:“王八的孙子,找死啊!”的吆喝声,虽挨了骂,但也享受了会心的童趣。

爷爷在与老友们“五奎手啊,六啊六”的吆喝声中,酒至酣境,奶奶在炸年货的抽空间,便隔三差五挑起油灯的芯子,让光线明亮起来。那时的供电很不正常,不正常反而是好事,因电费是昂贵的……

还记得,十二岁那年,我又如期回家乡过年,三十晚上,被古槐路的小友约去,他是一个老裁缝的儿子,居在一幢二层的老房子里,屋内且地板铺成,走在上面咯咯作响,但在我少时的心里,他家祖上肯定是个大户人家……

小友家十分好客,为接待我们,在二楼上备上酒肴款待,于是这帮毛蛋孩子,竟也冒充人物,你来我往,初涉酒局,胡吃海喝一通。

“小鲁,你长大了想干什么?”“二弟,你的理想是什么?”我们在很认真的议论着……

裁缝的儿子酒量最大,已喝了半斤有余。他举起杯,十分郑重的说:“弟兄们,咱们玩的很够味,如看得起我就干杯”!“干杯”!在叮当响的起哄中,两瓶老白干空底了……

我们相互拉扯着,在年三十的半夜里,一帮半大小子踏着绒绒的雪,喷吐着浓烈的酒气,走在途经“铁塔寺”的路上。见一茅厕,尿急涌入,撞一成年人,此人见小鲁面熟,便拎着他脖领发问:“王八羔子,你还认识我……我吗?”小鲁骇然曰:“大……大爷,你儿子挨打跟我没……没关系”。

大家一起“出恭”,约一刻时辰,小鲁拉我及另三友,提裤,起身疾步出厕后,便听一声闷响,如同“天女散花”般粪便飞溅而起……

冤冤相报何时了,小鲁太不讲“文明”了,你即便和成年人的儿子曾打过架,也不能在大年三十的夜里,在粪便上插上鞭炮并点燃,且计算好时间,当我们撤离后,准确爆炸,让那位大爷过了个臭烘烘的年呀!我想,他老人家一定会郁闷一辈子啊……

一年过了又一年,一年只为那几天,吃好的,穿新衣,放鞭炮。这种风俗,尤其是孩子们的企盼已延续了数千年。当他们做了孩子的父亲或爷爷时,对“过年”的兴致却只留下无奈的唏嘘……

我已到了害怕“过年”的年纪,每当爆竹响起,每当年三十的子夜钟声一下一下的敲响,生命便又逝去一载,但我却痴情的怀念那家乡的年,那少儿时的新衣裳和好吃的,那震耳欲聋的鞭炮声声,还有那已无法寻回的浓浓年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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