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嘉莹先生曾填过一首水云谣，其中有这么两段，在我看来，与内经中的“地气上为云，天气降为雨”异曲同工，而又各有千秋。内经言道，讲的是简易真切；歌诗言志，抒的是人间真情。中医也好，诗歌也罢，讲的不外乎同一个道理。

云化水，水成云，白云愿归向一溪水，流水愿结成一朵云。一任花开落，一任月晴阴，唯流水与白云，生命永不分。

云就是水，水就是云，云是水之子，水是云之母。生命永相属，形迹何乖分，水云相隔梦中身。

下午孙老师讲“病人胸满，唇痿舌青，口燥，但欲漱水不欲咽，无寒热，脉微大来迟，腹不满，其人言我满，为有瘀血。”这段话的医理时，引申到“地气上为云，天气降为雨”内经中这一朴素的道理，又引申到心肾相交，水火既济，桂枝芍药，调和营卫，以及如今相火不降的暖冬，雾霾，令人堪忧的地球环境……

大道至简，不外乎气机升降；医理圆通，离不开六气轮转。

晚上读当归芍药散时，我也试从气机升降的角度分析其义，“妇人怀娠，腹中?痛，当归芍药散主之。”书上以肝脾不和言其病机，曾阅数遍，总感未讲究竟，今细思之，方觉其妙，方中芍药配伍川芎，似桂枝配芍药，一降一升，降已而升，调畅气机，并酌以甘温之当归，甘能滋养，温能生发，使其升化有源，生升不息。白术，运转中气。茯苓、泽泻，利湿药，放在这里，又是何意，太阴之气，湿土当令，燥气不及，故燥湿健脾为常法。条文中并未言及妇人小便通利与否，但见教材上补充“此外，尚可见小便不利，足跗浮肿”，估计是从茯苓、泽泻利湿而来。

《金匮方歌括》中讲：

妊娠?痛势绵绵，三两归芎润且宣，芍药一斤泽减半，术苓四两妙盘旋。

从用药剂量来看，整体的作用方向还是偏于降的。

又读当归散条文，“妇人妊娠，宜常服当归散。”又是芍药，川芎，一降一升，配以当归，使其升气有源，调畅气机。白术燥湿以运转中气，湿郁而化热，黄芩味苦，气寒，寒能清热，苦能燥湿，使浮游之相火得以潜降。

陈修园《金匮方歌括》中又讲:

万物原来自土生，土中涵湿遂生生，一斤芎芍归滋血，八术斤芩大化成。

讲得又是天地自然的生化之理。

妊娠期，妇人机体多血感不足,气易偏盛，气机难以和调，而“当归散，妊娠常服即易产，胎无疾苦。产后百病悉主之。”用当归散以调畅气机，使六气正常升降，仲景之意，我想应该说的是“平人者，不病也”的道理，也即周易乾卦卦爻辞所言:见群龙无首，吉。

天地自然之道即是人身养生之理，顺之则长生久视，逆之则百病丛生。心诚求之，虽不中，不远矣。

——.1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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