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编：梁冬梅

本期编辑：一枫

——评诗人马永辉《冻雨惊魂》的美学韵味

易培贤（陕西）

诗与禅的共同点是“悟”，自古诗情半个禅，我们可以从诗中的意境感悟人生的意义，既诗情禅理。中国诗以境为大，这一境界蕴藏了心灵感应与生命体验，在现实与理想、心灵与外物的冲突中体现自我回归自然。诗借助自然之象，可让人明心见性。诗是象的内在语言，象是诗的外在符号。它们为世人诉说一个故事，传达一种禅理。象形文字是最早的文字，八卦的卦象，就是最初的文字。是了悟生死，参透自然法。白居易有句诗:“何处投荒初恐惧？谁人绕泽正悲吟？”我们一起来读诗人飞翔的《冻雨惊魂》。

一、冻雨惊魂、纯属意外

唐宋璟《梅花赋》：“冻雨晚湿，夙露朝滋，又如英皇泣于九疑。”冻雨是初冬或冬末春初时节见到的一种灾害性天气现象。冻雨外观同一般雨滴相同，当它落到温度为0℃以下的物体上时，立刻冻结成外表光滑而透明的冰层，称为雨凇。严重的雨凇会压断树木、电线杆，使通讯、供电中止，妨碍公路和铁路交通，威胁飞机的飞行安全。大自然“突然间的冻雨”可谓是“刹那无常”。然而人生无常，世事无常，意外不定。人不得不在惊掉下巴的同时必须透过刹那生灭中知无常。年11月12日当北国吉林的雾凇，刚被初冬的风抚摸了一下它那干枯的手臂时，江南却悄然落下它第一枚秋叶。诗人的故友，在回家的路上不幸遭遇车祸。三个月前诗人的故友从工作的城市吉林松花江畔，回到老家江南万年河旁，诗人和故友分别仅仅三个月时间，故友竟遭不测。境由心生，心生万物。吉林的初冬突然间的冻雨压坏了树枝，让诗人一下联想到他出车祸的故友。我们读:“忽然间的冻雨/拉扯着/北方的冬季”“拉扯”两个字，把相互撕拽的动作刻画淋漓尽致，充分体现了矛盾双方的博弈过程。我们继续读:“一同流浪/爆燃雪狼的野性/惊魂/幻化成美丽的/水晶/迷惑。”北极狼，又被称为梦幻之狼，皮毛雪白。雪狼抖动它白色的皮毛，在梦幻与传奇之中，流露世间最纯净的情感，喻人生如梦幻般迷离。诗人将现实化作梦境，流露出对故人真挚的友谊，以及人生梦幻的感叹，真是:“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当阴阳交争，冬的黑影已经在这里叩门时:“胆子庞大/把千钧的重量/扣在了/树木之冠/久立之躯/压迫着大自然/弯腰/惊魂之梦抚摸寒冷的/爆裂/撕裂声/超过了一千支大鸟的/呐喊”此时矛盾双方都到了千钧一发之际。时令上，冬季当归五行之水，在五脏上则表现为肾精充沛，于情志上去分析则以飞鸟“惊恐”之状态来展现。谁家第宅成还破？何处亲宾哭复歌？（白居易）。家属悲痛，诗人悲痛之余，是怎么想的呢？

二、捐献器官，让爱飞翔。

我们读“物理学的计算/芯片失灵/外科手术般的/开肠破肚/大树/折戟沙场/砸扁了/躲在其下的安心”“芯片失灵”喻故友车祸后脑死亡，“外科手术般的/开肠破肚”说明故友捐献器官。诗人以物理学、医学展开形象的比喻，这是一个蒙太奇的镜头组合，两个镜头的并列形成新特质,产生新涵义。诗人从结构分析、力学分析、环境条件、约束条件、医学手术等综合分析。得出脑死亡维护了故友的形象和尊严，是真正的人道主义之举，随后捐献器官，促进了社会精神文明。道是对自然规律的总结、自然是道的呈现、自然界的道无处不在。艺术是内心审美的外化，借助于载体把心情浓缩在物上。如此也就不难理解为什么王国维说:“一切景语皆情语”。诗人被压抑的、潜意识的愿望或冲突通过其他事物替代而表现出来。继续读“砸扁了/躲在其下的安心”诗人又怎么能心情安定，正是禅宗公案中的顿悟。

三、矛盾对立统一，参禅悟道

诗人最割舍不下的是和故友参禅悟道之谊。继续读:“忽然间想起/蓝天白云/上善若水/想起浩瀚的大海/风和日丽/太阳与行星/毫厘间的玩笑/一个哈欠的/困意”如果说一和二写自然界的阴，那么此时诗人笔锋一转，由阴转阳，此时出现了一组画面，蓝天白云、大海、太阳，行星。这一帧画面展现在读者面前。一帧:就是一幅静止的画面,连续的帧就形成动画,如电视图象等。诗是时间的向度，（如:上下五千年）。它通过语言文字调动感官系统，间接在个人的大脑形成各自的画面（如:一千个人心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简单地说就是感觉——画——情。画是空间的维度，直接刺激视觉，达到大脑的认知。画——视觉——情。路径不同，但是归根结底都是化情，所以诗画一体。诗与画的关系犹如道与自然的关系，道是自然的总结，犹如五行归属，是一类相同事物之间的移情，自然是道的呈现，是具体的五行之间的相生相克。在北方冻雨是动态的冰，树是静止的人，人在肾水的情志里恐寒。南方秋是一场离别的盛宴，落下红冰的泪。不管是植物、动物还是人，都演绎了自然的一份真容。在阴阳的变数里，日月为天的阴阳，日月却永不见，所以悲剧是撕心裂肺的记忆。金色年华，诗人用树比喻成生命，对于日月一切都是微尘，对于大海是沧海一粟。别说肝肠寸断，其实是在肥肠里九转金丹。雨与太阳，小鸟与大海。诗人把这些意象群联系起来，从集体潜意识出发，从而创造了一个意境，含蓄而又委婉地烘托出故友阳光灿烂的一面，他有着大海一样的胸襟。除了喻故友，我们还不难发现诗人内心的一片佛海，诗人以象征和超现实主义的艺术手法，诗雨流动如滚珠，从小我的执念里既生温柔又生佛。生活中，脾，是大地无言的地道，朴实厚德，是三魂之一的地魂，平衡作用，大美也。诗人以其脾土的运化之气，既有幻海联想力，又将心神(心)和精神(肾)合成灵气；七魄七情平衡时，则三魂合一。便出现精气神，滋润文章里的气象。胃，消化的助力，脾胃互为表里，生成灵动的诗文。

四、冬去春来，凝神还魂

当自我(人魂，左脑)的七情平静状态，靠近于本我(天魂，右脑)，也就是现实的我吻合理想的我，就是如来的自已，唤醒我们的精神家园。最后我们读:“所有的不确定/既为可能/愿尔如常/明春新枝/花饰伤口……”。如果说第三段是从阴到阳，从地到天，让我们领略了诗人天马行空的思维，那么第四段就是诗人从死亡、意外、无常的负面痛苦中摆脱出来，从生离死别的小爱，已转换为对宇宙万物的大爱的超然之境。春可以回来，树芽可以重生，人有轮回，况且故友还留下不朽的文字可以永恒。让逝者安息，生者静好。

总观全诗，语言干净利落，结构上阴阳和谐，做到了凤头、猪肚、豹尾之精彩华章，最后合力见度。通过感觉把感情融会到悲痛里，从而产生意境，再到执念眷顾，又以识之种子发芽，最后以真心本性立宗，虽不立禅之文字，却直指真心。可谓羚羊挂角，无迹可寻。折射了诗人审美能力与审美价值。严羽在《沧浪诗话》里明确指出：“以禅喻诗，莫此亲切”。最后让我们一起在诗人故友捐献器官，延续大爱中，同诗人富有生命力的诗风里一起憧憬未来吧。

易培贤，笔名，冰雪易茗，女，中华诗词学会会员、中华散曲学会会员、中国西部散文学会会员、咸阳市诗词学会副秘书长、咸阳市诗词学会渭城诗会会长，咸阳市女子诗社副社长。《咸阳诗刊》编辑。作品散见于《中华辞赋》《中国年度优秀诗歌书系》《西部散文选刊》《陕西诗词》《江西散文诗·诗选日历》等报刊杂志。《西凤酒赋》获第三届长安诗词大会全国诗词大赛一等奖。

附诗人马永辉原玉

冻雨惊魂

马永辉

忽然间的冻雨

拉扯着

北方的冬季

一同流浪

爆燃雪狼的

野性

惊魂

幻化成美丽的

水晶

迷惑

胆子庞大

把千钧的重量

扣在了

树木之冠

久立之躯

压迫着大自然

弯腰

惊魂之梦

抚摸寒冷的

爆裂

撕裂声

超过了一千支大鸟的

呐喊

物理学的计算

芯片失灵

外科手术搬的

开肠破肚

大树

折戟沙场

砸扁了

躲在其下的安心

忽然间想起

蓝天白云

上善若水

想起浩瀚的大海

风和日丽

太阳与行星

毫厘间的玩笑

一个哈欠的

困意

所有的不确定

既为可能

愿尔如常

明春新枝

花饰伤口……

马永辉：吉林省作家协会会员，作家、诗人，《卡伦湖文学》顾问。

◆卡伦湖文学是综合性纯文学平台，发表诗歌、散文、小说等多种题材作品。

◆卡伦湖的朵朵浪花揉着我们的情感和爱，卡伦湖的日出灿烂了我的梦，卡伦湖的星光月影有着唐诗宋词的韵脚，卡伦湖的美丽自然风光，有“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惬意。在这里犁田种诗，畅读大千世界，感受真善美带给我们的快乐，用文学点燃心中爱的火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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